【ME】3.原本以为(温暖致郁三十题,修改版)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
古老时钟敲出的
微弱响声
像时间轻轻滴落。
有时候,在黄昏,自顶楼某个房间传来
笛声,
吹笛者倚著窗牖,
而窗口大朵郁金香。

若要称呼某人,姓氏体现庄重,姓名显得严肃,而名字则亲密无间。尤其某些特定的音节,滚过舌尖,短促温柔。

华多。

爱德华多有着一个长且拗口的名字,常人念完,免不了费上一两秒,假如事情紧急,跑到气喘吁吁在身后喊他,只怕一口气都不够用。因此大家从善如流,拍着他肩膀叫爱德。

马克自然不是常人,他语速快得一秒能把爱德华多的名字念两遍。可马克是个嫌麻烦的人,他重新给爱德华多起了个名字,音节圆润,落下的尾声像强迫症患者见到一个标准圆形的舒适。

华多。

于是别人也跟着学,爱德华多从爱德变成了华多,依旧亲切,却因这名字的奇妙而附加了一个归属。总有好奇的人要问清来龙去脉前世渊源,马克也就同时成了那个反复提起的名字。久而久之,众人都知道,华多最好的朋友叫马克。

可至于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交上了朋友,连当事人也记不清了。新生派对确然无疑,然而情景如何呢?

人群中远远看见他,卷发,缩在宽大的帽衫里,孤单瘦弱,面上却有不屑一顾的神情。达斯汀拉住他,说介绍个人给你认识。见面,招呼,好美丽的巧合。性格比预想中更有趣,语速飞快骄傲得很,又会晃动身体偷偷紧张,聪明之极,偶尔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犯傻。

马克在爱德华多的世界中属于最新奇的分类,一个人单独放在架子上,贴满使用心得和注意事项:编程的时候要大声说话才会被注意到,不太关心饮食和睡眠,计算机高手(可真是非常厉害),一年四季拖鞋上阵,好像不怕冷,不管听不听得懂最好听他把话讲完(讲完会自己开心),卷发太乱,后面加个附注,很软。

可到底有多软,爱德华多自己也不能形容,像一只幼猫细细的暖和的皮毛,或者把心脏放到巨型果冻里——比喻和联想都不能传达藏在他手指尖上那一种触感,独特到独一无二,必须有一个形容专门叫做,“像马克的卷发那么软”。

爱德华多拿着凤凰社第二轮的通知书,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场面当然尴尬,优秀努力不值一提反正“为了多样性”——不过谁能在马克面前不尴尬?

人们微笑掩饰。

抑或遵循多样性原则再给一个“他就是这样“的无奈理解。

马克就是这样,无论别人喜不喜欢乐不乐意。爱德华多在进Kirkland跟进Eloit没什么两样时就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毕竟是好朋友。

所以马克偶尔想起来也会给爱德华多道个歉,用添在讽刺后间隔1.5秒的漫不经心,却足以让巴西来的高高瘦瘦的男生容忍到下个1.5秒。

自然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发通脾气看卷头发男生趿拉着拖鞋倚在门框边不着边际地辩解、岔开话题,最后恼怒地干脆沉默,于是再生气也只剩下发笑。

华多。

到底是最好的朋友。毫不在乎地扔啤酒瓶盖,也恭喜你好厉害今天下棋又赢了谁谁谁,周五晚窝在一张沙发中,脚踝靠着脚踝看电影。

好朋友就是这样。

互相犯错。

彼此原谅。

电话那边语速飙得飞快,从焦虑到恐慌不满转成得意不过眨眼的事。爱德华多屏住呼吸,用力辨认马克说的每个单词。

灵魂升起来,又跌到柔软的床上,只记得怎么笑,一切都不重要了。

电流跨越整个国境沙沙传来,抓住他的心脏——

“华多,我们做到了。”

此刻你若不爱我,我也不会在意。


Fin.

诗是茨维塔耶娃
差不多重写了原版的后半段,看起来要稍微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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