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今夜的枕下（Tooth Fairy！Eduardo，END）
1.
在孩子们的枕头底下，我们藏住星星，藏住糖果，藏住每一个安然熟睡的甜蜜梦乡。
——摘自《牙仙工作手册总章》第二页第十五行，精灵界人手一本，珍藏版还有糖果星星的贴纸附送，自带立体魔法，可以用来安抚换牙的小朋友。
Eduardo扇扇翅膀，落下一串闪光的鳞粉。他已经学习过很多遍工作手册，然而到了该出任务的时候，依然紧张得手足无措。毕竟作为一名牙仙，Eduardo可实在称不上喜爱孩子或是擅长和他们打交道……见鬼的童话协会，到底为什么规定精灵们要用抽签决定工作方向？还禁止调换岗位！
整了整身上的西装，Eduardo深吸一口气，握紧今晚将要送出去的银币和传送卷轴，念动咒语。不管怎么样，工作还是必须得干的……天杀的绩效考核，祝光送钱不回本的协会早日破产倒闭。
一阵天旋地转，男性精灵面色苍白，扶住身旁的树干艰难站起——方便快捷，定位精准，您安全可靠的工作助手，保命逃跑的必备工具——听那帮该死的地精瞎吹！这都能比上两个强力晕眩光束的叠加效果了！
依靠着树干休息了好一阵，终于将晕乎乎的感觉赶出脑袋，牙仙伸开翅膀抖落泥土，飞到高处。
感谢缇喀①，一盆盛开的华灰莉木， Eduardo欣喜地落到那大大的优雅的白花上，完美。他在华灰莉木的枝干上仔细刻下传送阵，这将是未来几年里他的专用通道，直到这个孩子换完所有牙，任务才算完成。
拍拍西装上沾到的木屑，满意点头，牙仙再次飞起来，打量整个卧室。整洁，温馨，两张小床并排放在华灰莉木的桌子的对面——两张床。Eduardo眨眨眼，任务单上可没提到这家的两个孩子睡在一起。那意味着，今晚的沉睡粉只能一人一半……算了，有些牙仙出任务还不带沉睡粉呢，男性精灵乐观地想，飞回华灰莉木香气浅淡的伞状白花上，等待夜晚降临。
2.
“可是童话故事都是假的。”他说：“你们有谁亲眼见过一个牙仙？”
Eduardo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答道：“我。”我还抽签成了一个牙仙！
“爸爸见过！他说了，牙仙们穿着罗马装，有粉色的，绿色的，还有黄色和蓝色！”
又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彻底清醒过来的牙仙打了个哆嗦，急忙飞到华灰莉木后面，让宽大的叶片把自己挡住。
“那是爸爸说，”一开始说话的男孩儿寸步不让，“大人总是拿童话哄孩子。如果真的有牙仙，至少我们四个总得有一个人见过吧？”
不，即使是四百个，也不见得其中有谁见到过牙仙。Eduardo揉揉眼睛，探出半个头去看这场争论。
“Arielle还没有到换牙的时间。”刚才的女孩儿说道：“你下午才刚掉第一颗牙！”
“可你们俩谁也没有看见过。”卷头发男孩儿不为所动。
真棒，他的任务目标不相信世界上有牙仙，精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旁边年龄稍大的女孩儿忍不住辩解：“我们睡着了，所以什么也不知道。只要你坚持住不睡过去，一定能见到牙仙。”
“对，如果你想看见牙仙，首先得保证自己是醒着的！”另一个附和道。
男孩儿似乎被说服了，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乳牙陷入沉思。
噢，可爱的小家伙们。华灰莉木后Eduardo偷偷发笑。在人类看来，小孩子们闹腾到半夜，就会抵挡不住枕头和棉被松软的引诱，沉沉睡去。而喜欢半夜跟孩子们打交道精灵们却知道，沉睡粉五个铜币一磅，如果你愿意买昏睡果实自己研磨，还能省下一笔加工费。
“Marky，我困了。”一直没有出过声的年纪最小的女孩儿Arielle打了个呵欠：“我们能睡觉了么？”
“来吧，我们先去睡。”闻言，最开始说话的女孩儿把她牵到床上睡下，盖好被子。
“Donna晚安。”Arielle亲吻了姐姐的脸颊，又抬头对僵持的两人说道：“Randi晚安，Marky晚安。”
“做个好梦，我的小天使。”Randi走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
Mark则站在原地，回复了一个晚安。
“好了，”Donna边伸懒腰边跟Randi走回门边，“Arielle都睡了，你呢？”
“我要等牙仙。”卷头发男孩儿回答，一双蓝眼睛毫无倦意。
姐姐们无奈地对视一眼。
“好吧，随便你——但不要吵醒Arielle，好么？”
点点头，蹬掉拖鞋爬上床，牙齿放到枕头下藏好，再自己盖上被子。
“Randi晚安，Donna晚安。”
“晚安，亲爱的，祝你见到一只漂亮的牙仙。”
女孩儿关上灯，放轻的脚步声和低语一同在门外远去。
Eduardo好奇地从窗户飞到她们的房间，正好听见Randi对Donna说到：“不用担心，他们今天玩儿了一整天，Mark要不了多久就会睡着的。”
真是个好消息。
牙仙迎着夜风又飞回华灰莉木下，祈祷昏睡女神赶快将卷头发男孩儿带入梦乡。
3.
月光是细碎的银子洒在被子上，被子是软蓬蓬的棉花糖裹着小精灵，小精灵是——女神在上，这个人类的“小精灵”为什么还没有睡着？都已经凌晨一点了！
牙仙不满地咕哝，这个时候他都该回家睡觉了！上夜班可绝对不受任何人欢迎，他们又不是猫头鹰！但Mark的蓝眼睛依然机警地观察着四周，令Eduardo找不到一丝机会出来，更别说洒沉睡粉。
晚风轻轻摇着华灰莉木宽阔的绿叶，香气和夜晚的气息一起爬上鼻尖儿，卷头发男孩儿缩在被子里打了个喷嚏。他伸手摸了摸枕头下的乳牙，发现还在，继续像只小猫头鹰一样寻找猎物。
Eduardo叹口气，拿出一小袋闪光粉末，打开袋口对准夜风吹来的方向。现在只有盼望这阵轻柔的凉风能教这只小猫头鹰昏昏欲睡，牙仙抖抖袋子，闪闪发亮的沉睡粉们不一会儿便全部化成难以看见的细小光点，融进夜色。
Eduardo等了一会儿，感谢女神，那双蓝得发亮的眼睛终于闭上了，蜷缩在柔软的被子下，安然进入梦乡。牙仙扇扇翅膀，得意地转了个圈。
飞过华灰莉木，飞过熟睡的Arielle，降落在Mark的枕头上。把银币塞进枕头底下，然后拿走乳牙……乳牙呢？费力地抬起枕头一角，真棒，小猫头鹰仍然紧紧攥着它呢！
Eduardo使劲儿踩了他手背两脚，无奈地开始掰人类孩子的手指。女神在上，下次我不仅要带两倍的沉睡粉，还要带上巫师特产的人偶符咒，抬腿伸手操作简易，高级应用可以跳完一整场《天鹅湖》！
精灵哼着调子转了起来，人类的创造有时会震惊整个童话世界，无与伦比的美和无与伦比的智慧，任何生物都为它们折服。
那是一种颤栗和几近窒息的感觉，就像现在——
哦不，工作手册上可没教过要是被人类抓住了该怎么办！惊慌失措的牙仙奋力挣扎：“请放开我！请放开我！你应该礼貌地对待一只精灵！”
人类孩子同样惊慌地看着“它”，爸爸可没说过抓住一只牙仙之后该怎么办，把“它”养起来？
Eduardo声嘶力竭地叫喊了一阵，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太小了，Mark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感谢他严厉的父亲，Eduardo上课从没偷过懒。回忆了一下咒语，嘭地一声，牙仙头顶像烟花一样炸开一排字母。
“不行，你会飞走的。”头发乱糟糟的男孩儿压低声音，摇了摇头。
「我保证我不会」
「请你放开我，我快要窒息了」
“那好吧。”男孩儿说，另一只手悄悄伸进枕头下。
「谢谢，你真是个好孩子」
Eduardo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
他松开手。
云朵一样的烟雾遮住视线。
Eduardo舞动翅膀，吹开强行传送制造出的白烟，松了口气。他要投诉，他要换任务，他再也不想见到这个把他西装捏得皱巴巴的人类小孩儿，他……
哦不，牙仙绝望地想，他还没拿到Mark的牙。
4.
“你撒谎，”蓝眼睛男孩儿不为所动，“我才不会相信你。”
见鬼的、完成任务前不能更换任务对象的协会，牙仙第一百零八次诅咒，希望你们早日破产再也发不起银币！
“我没有飞走，是时间到了强制传送。”Eduardo再次努力辩解：“我已经把银币给了你，你应该把乳牙给我。”
“不要，这是我的牙齿。”
“现在它属于牙仙！”
男性精灵濒临崩溃，他的第一次任务根本就是个灾难，大魔王级的。
一只手从天而降啪地盖住Eduardo。
“出了什么事？我听见有人在喊牙仙。”
“没什么妈妈，我在看动画片。”打开电视机，手松开一条缝隙：“小声一点，我妈妈会听到。”
「好的，我快窒息了」
萎靡不振的牙仙拖着翅膀一屁股坐到字典上，撑着脸问：“你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把牙齿给我。”
人类孩子沉默了片刻。
“你的声音为什么变大了？”
我喝了大声药水。
“你是牙仙女吗？”
我是个男精灵。
“你的罗马装呢？”
现在我们都穿西装。
“有很多牙仙吗？”
很多，人类有很多小孩儿。
“你能和我做朋友吗？”
只要你把牙给我。
“如果以后我的牙齿都由你来取走，我就把牙给你。”
反正不会更糟了，对吧？不更换任务对象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精灵咧嘴笑了笑，掏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
“精灵也签契约？”
魔鬼业务推广成功，各界纷纷效仿。
男孩儿耸耸肩，接过变大的羊皮纸，流畅地写下契约内容。
“你叫什么名字？”
“Eduardo，Eduardo Saverin.”
在童话协会的见证下，Mark Zuckerberg和Eduardo Saverin自愿成为好朋友，Mark要将换下来的乳牙交给Eduardo，Eduardo要出现陪Mark一起玩儿。
签名，魔法火焰烧毁羊皮纸，契约成立。
“最后一个问题？”
牙仙紧紧抱住终于到手的乳牙：“你问。”
“你是从巴西来的吗？我们数学老师和你口音很像。”
……
“我从童话里来。”
再次消失前，牙仙狠狠踢了他一脚。
5.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现在你在听了。
牙仙缩在云朵一样的沙发里抱怨：“他扯我的翅膀！Dustin，他认为我们的翅膀是可以拆卸的，不然精灵们没法躺着睡觉。”
“噢！充满了想象力。”红头发男精灵对着正在播放企鹅生活的巨型金钱莲打了个呵欠，拿起遥控器调到另一片叶子上的鲑鱼纪录片，“要我说，Edu你捡到了一个小天才，他说对了。以前可从没人像他这样想。”
“Mark确实很聪明，但他实在是太烦了。”牙仙挫败地说道：“他一分钟能转十二个主意，我从没见过这么善变的孩子。”
“你还跟其他孩子打过交道？”
“好吧，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善变的精灵。毕竟脱掉翅膀我们没什么差别，我觉得。”Eduardo补充道。
“那他比较特别。”Dustin目不转睛地回答：“别担心Ed，有些人就是比较特别，像你就长得特别好看一点。”
“真是谢了。”
“我说真的，”红发精灵转过头严肃地说，“知道你为什么被分配去当牙仙吗？因为今年女精灵们都分配完了可是牙仙还差一个名额，而你恰好是所有男精灵里长得最好看的。”
Eduardo惊呆了。
“他们作弊！”过了好一会儿，他愤怒地喊道：“可是抽签是有魔法限制的！”
“傻瓜Edu，”明年才用工作的Dustin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都抽了几千年签了，协会当然能研究出反魔法咒语。”
反魔法咒语的使用代价很可观，但名额是必须任务。
“……我要投诉，”牙仙很生气，“看在星星们的份上，让他们自己去收集牙齿吧！”
Dustin点点头，然后他问：“那Mark怎么办？”
牙仙呆了呆。
“他还给你做了一张床，他真爱你。”
哦是的，一张床，Eduardo抱着他自己的、软绵绵的、带着阳光味道的送子鹳绒枕头想。
“可是妈妈说小精灵都住在花里，”蓝眼睛男孩儿困惑地戳了戳铺满了各色花瓣还垫着厚厚几层羽毛的精致盒子，一瓣紫色半枝莲粘到了他的手指上，“Donna帮我把这些花瓣都洗干净了，没有蚂蚁。”
没有蚂蚁。
Eduardo恍惚片刻。
“嘿，你要干嘛去？”红发精灵大喊。
“是蚜虫！”牙仙精灵头也不回地穿上翅膀飞出了门，落下晶亮的鳞粉：“它们可是大威胁！”
6.
Eduardo悄悄落在一朵花上。
自从消灭了可恶的蚜虫们，花园里便没有来过新的害虫，这一年夏天花开得比往年更加鲜艳。
牙仙飞在花丛间探查着，突然一串水柱向他浇来。
“Mark！”他飞起来抗议。
“对不起，”穿着蜘蛛侠衬衫的男孩儿放下水管跑过来，“我不知道你来了。”他轻轻地捉住Eduardo，像拿小人一样把Eduardo拿在手里。
“我新做了一艘海盗船，比上一艘更棒！还有炮和船桨。”他一边说，一边往屋子里跑去。
牙仙不得不对他使用了一个即时定身术：“你忘了关水。”
Mark放开他，蹬蹬蹬绕到花园另一侧关上阀门。
“我真不明白，”Eduardo坐在他肩上说：“当个海盗可太危险了。”
“但是很酷，”蓝眼睛男孩儿迫不及待地拿出他的船，“你有一整片大海！”
他戴上黑眼罩，纹着白骷髅头的黑色金边海盗帽，蹬上小靴子，还取下了他的剑，甩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Eduardo鼓掌：“酷极了，海盗先生。”
“船长先生，”他纠正道，“我的外套挂在妈妈那里，可她和Randi她们出门逛街了。”
“姑娘们都喜欢逛街。”Eduardo点点头。
“她们可真无聊，”Mark说，“Arielle宁愿去买亮晶晶的珠子也不愿意给我当大副。”他期待地问：“你呢？”
善良的牙仙被问住了。
“可是Mark，如果你还记得故事里讲的，海盗们都是大坏蛋。”
“我当然记得，可坏蛋有什么不好？他们都比较聪明。笨蛋才喜欢相当勇者。”
“呃，Arielle就不想当海盗，但是Arielle也很聪明。”
“她想成为一个女巫！”蓝眼睛男孩儿咯咯笑道：“我看到她的扫帚了，她还有好多奇怪的药水！”
精灵打了个哆嗦。“我觉得Randi和Donna既不想当海盗，也不想当女巫。”他勉强说道。
Mark呆了呆。
“……她们没有我聪明！”过了好一会儿，小海盗说。
牙仙被他逗笑了：“你是最聪明的。”
“不，我才不是。”Mark摇头道：“妈妈才是最聪明的。”
“好吧，但是为什么呢？”精灵眨眨眼。
“妈妈会烤蛋糕！”他说：“我想给你烤一个蛋糕，但是失败了。”他低着头嘟囔。
哦，看在星星们的份上，牙仙亲了亲他的脸颊，现在Eduardo觉得他应该有一支舰队和整个太平洋。
7.
Eduardo坐在字典上看着他，他们一起写了一会儿家庭作业。
喝水的时候Mark的一颗中切牙掉了下来，他洗干净后和牙仙交换了银币。
“我有五枚了。”他数了一遍。
“而我有你的五颗牙。”
蓝眼睛男孩儿把银币放回他的秘密收藏品盒子。
“我一直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要收集牙齿，”他问，“这是精灵界的货币吗？”
牙仙笑起来：“当然不是！牙齿里饱含着记忆，不能拿来交易。”
“记忆？”
“对，牙仙拿回牙齿以后，会有别的人来负责查看，然后他们就会告诉圣诞老人，哪一些是好孩子，哪一些是坏孩子。”
Mark张大了嘴。
“坏孩子没有圣诞礼物。”他说。
“回答正确~”Eduardo给他放了几朵小烟花。
“另外我得告诉你一件事，”牙仙说，“过阵子我可能会换个工作。”
“换个工作？”
“就是不当牙仙了，今年名额多出一个，我正好能申请去干点儿别的。”
被作弊后的特殊待遇，协会没法儿拒绝。
“好的。”Mark点点头，继续写数学。
十几分钟以后。
“那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当然会的。”
牙仙摸摸他的卷发。
直到冬天，Eduardo换上一份新工作前，Mark又收到了两枚硬币。
但即便到了二十四岁，他也再没见过任何一位牙仙子。
童话里说，孩子们睡觉前把牙齿藏在枕头下面，牙仙半夜就会放下一枚银币，带走他们的乳牙。
可Mark也再没收到过银币。
一枚幸运银币是一份好运，只有遵循古老传统的牙仙才会真地送出一块。
那些简化了形式提高工作效率，用隐身术来了就走的牙仙，会直接将好运祝福施在孩子们身上，用玻璃瓶装好牙齿里的记忆。
第二天天亮，等孩子们起床，乳牙依然放在枕头下，什么也没有改变。
精灵们从此消失在童话里。
8.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牙仙子住在童话王国里，他们的工作是去收集小朋友们脱落的乳牙……”
声音流淌，故事缓缓被讲述，Arielle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我记得你小时候可不相信世界上有牙仙。”
“后来我看见一个，”眼睛蓝得像一片海的男孩儿抬头说，“他给了我七枚银币。”
“藏在你的枕头底下。”Arielle笑道，过去牵起听童话的小姑娘的手：“走吧亲爱的，我们去找你妈妈，让Mark这么慢说话简直就是折磨他。”
她点点头。但是走到门口仍然忍不住回头问：“Marky，真的有牙仙吗？”
外祖父说有，但妈妈和两个阿姨谁也没见过，只有Mark看见了一只。
“你可以在晚上等一等。”他耸耸肩道。
“好。”她牵着Arielle离开了。
Mark则打开电脑坐下来，开始查看Facebook的情况。书桌正上方吊柜里放着一个盒子，他的秘密收藏品。不过那些经过时间打磨依然闪亮如新的银币此刻和网站上线那晚一样，正呆在Mark的帽衫兜里。
上学的时候，Mark偶尔也会觉得Eduardo就坐在他的肩膀上，像承诺的一样，回来看他。虽然作为一个智力意义上的天才，哪怕是那个冬天，Mark也清楚他不可能再看到精灵。在某些方面古板守旧得如中世纪贵族的Eduardo早在对其他牙仙现代化的工作方式嗤之以鼻时把原因透露得清清楚楚，再没有一位牙仙会像这位本来讨厌这份工作、却将工作手册从头背到尾的牙仙似的，被人类的孩子捉住，还签订下友谊契约。
他漫不经心浏览着网站，邮箱有消息，好吧，Dustin.
[嘿小机器人，你多久回来？我介绍个投资人给你认识：D]
又是投资人，他一点儿也没有兴趣见这些西装革履的商界精英们。
直接忽视。
然而这次他后悔了。
Mark见了鬼一样盯着酒会上出现的这位西装革履的投资人。
毫无疑问他非常年轻，顶多比Mark大一两岁。
其次他长得很好看，平心而论Mark认为他可以出演一位童话中的精灵。
最后，基督耶稣他的服装品味真教人熟悉，即使放大了十五倍——
“Eduardo Saverin，你好，Mr. Zuckerberg.”
Mark心不在焉地和他握了握手，一边拨弄着兜里的银币。
旁边的Dustin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要我说这年头日子可真不好过，对不对Edu，一旦协会破产了大家就只能自谋生路啦。幸好我从小就没兴趣当个精灵，像那些圣诞老人，都去芬兰养驯鹿了。当时Mark说他要搞一个网站，我立马就自学完了编程……”
Mark捏着银币不停冒汗的手一下就停住了，他微微仰头看着Eduardo，眼睛像海一样蓝，价值一支海盗舰队外加整个太平洋。
“Wardo，”他说，“Eduardo太长了，所以？”
“当然没问题。”投资人耐心地看着他紧张得结巴了起来。
“那好Wardo我有个问题你以前是不是当过牙仙就是那种四点七英寸左右的有一对翅膀但可以拆下来……Um，你是不是从、从巴西来？”
Eduardo点点头：“是，我十三岁全家从巴西移民来美国。”
“哦？那好，嗯，挺不错的。”
“不过以前也有人觉得，”他停顿了一下，直到那张向来面无表情的脸露出无措的神色，“以前也有个小男孩儿觉得，我可能从童话故事里来。”
蓝眼睛男孩儿咬着嘴唇，却咬不住他脸颊上一点一点露出来的笑容。
Eduardo也笑了，人类的孩子多么神奇，他没能扬帆出海征服世界，却亲手建立起一个庞大的社交王国。
“我给了他七枚银币，藏在他的枕头下。”年轻的投资人继续说，看向他塞在帽衫兜里的那只手，“Mr. Zuckerberg，我听说，你正好有七枚幸运银币？”
Fin.
注：
①缇喀，Tyche，希腊神话中的幸运女神。
②Mark的年龄调整为Arielle的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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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啦~我真个英俊的亲妈[doge]
结尾有两个梗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一个是上线那晚马总摸着银币祈祷，一个是《圣诞快乐》那篇的圣诞老人梗XDDDD童话协会总是在心塞哈哈哈
@Moey 虽然最后被我改成了奇怪的样子，看着甜甜的结尾份上原谅我吧~合十
